《小城三月》言情小说读书心得 篇一:
萧红的小说《小城三月》以一个少女的角度讲述了翠姨的悲剧爱情故事。翠姨是与“我”年龄相仿的亲戚,常住在“我”家,与“我”十分亲密。翠姨的家人为她定了一门亲事,而她却爱上了“我”的堂哥,可是性格含蓄内向的她不敢将这“秘密”说出口。随着婚期越来越近,翠姨愈加消瘦,最终一病不起香消玉殒。
翠姨的悲哀令人动容,小说中作者两次暗示了她的命运结局,第一次出现在对于时尚面冷心热的翠姨执意要去买已经流行过了的绒绳鞋的时候,冒着漫天大雪,翠姨和“我”一家家商店挨个问过去最后也没有买到,她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此时她对自己的命运做出了判断:“我的命,不会好的。”买不到的绒绳鞋就像是翠姨心中所期待的爱情:有的时候,她止步不前,等到没有了,她只剩遗憾。第二次是由伯父口说出的,爱美的翠姨为了面对自己爱的人精心打扮,早饭时迟迟不肯到位,伯父调侃她是林黛玉。翠姨与林黛玉的确有相似之处,两人都弱不禁风,寄居在他人篱下,都是有着敏感内心和爱情期许的少女。在林黛玉的启发下,翠姨请了先生在家读书,“念了书,不多日子,人就开始咳嗽,而且成天闷闷不乐”,最终翠姨病死,她的命运轨迹和林黛玉重叠在了一起。萧红在小说的结尾写到:“春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这可以说是对翠姨命运的总结,翠姨是一个美好的生命,却也是短暂的,令人惋惜。
翠姨的人物总体形象是美好的,她身姿窈窕,像个大家闺秀,生在在相同环境的妹妹却不修边幅、俗气十足,在此对比下更是凸显了翠姨的沉静端庄。在美好的表象下,翠姨的性格中却有着矛盾与病态的因素,她极度自卑,这首先是受她出身的影响,她是“寡妇的儿子”,母亲又二嫁;其次,外祖母为她提婚被拒绝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打击;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对于教育的缺失,她没有读过书,心中对读书人有着向往与艳羡,所以她才会喜欢“我”,认为不管想什么“我”都比她明白,事事同“我”商量,在她心中读书人似乎是高人一等的。这促使她潜意识中对自我进行了否定,她爱恋堂哥却极度不自信不敢告知对方,直到死前才将情绪爆发出来。这也体现在她对于时尚的态度上,女孩子爱美,追求时髦是天性,从翠姨与“我”的夜谈的内容和逛街时买许多好看却无用的花边的行为看来,翠姨无疑是具备这种天性特征的少女,可“不管什么新样的东西到了,她总不是很快地就去买了来,也许她心里边早已经喜欢了,但是看上去她都像反对似的,好像她都不接受”,她行动的滞后是由于她却刻意的压制自己的天性与欲望,翠姨的别扭也使她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止步不前。她的性格中更是有着忧郁怯懦的成分,她羡慕知识青年,也请了老师来学习,却不敢于反抗家庭,没有抗争的勇气,最终病郁而死。→www.xiandiaoyu.com←
在《小城三月》的文本中,我们更多看到的是人物性格而导致的任务命运悲剧,但对于社会环境导致悲剧这一层面,文本却缺乏猛烈的批判。《小城三月》通篇的言语十分节制,其间不但没有设置激烈的冲突,更有着一些关于家庭的温馨的色彩,小说充斥着作家的回忆气息,在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小说的批判性色彩。
小说总体就弥漫着浓浓的回忆性色彩。文章在开头部分就进行了交代:“我有一个姨,和我的堂哥哥大概是恋爱了。”小说中翠姨将对堂哥的爱恋当做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并未告人,主人公一家应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的母亲也是在后来才对翠姨和堂哥之间的关系产生了猜测,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间点最早也是在翠姨不肯出嫁之后引起了家人的怀疑的时候。翠姨与堂哥之间的“恋爱”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两人并未建立恋爱关系,对于对方的心意也没有明确,因此,面对翠姨死前的诉说,堂哥“茫然地不知道说什么”并且“不知翠姨为什么死”,准确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应是暧昧而不是恋爱。“我”用了“大概”这个词来描述翠姨和堂哥之间的情感联系,可以推断出这应该是作为旁观者在旁观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做出的结论:“大概是恋爱了。”所以,我们可以说小说是从一个少女叙事者的视角出发,交代翠姨故事的始末,整篇小说就是“我”的回忆叙事。
小说的许多部分对于“我”的家庭的组成、活动,以及“我”的家乡的习惯、风俗进行了描写,其中的某些描写交代对于情节的发展推动并无关系。在小说的前半部分,“我”与翠姨坐马车去买绒绳鞋,“我们辞退了马车,进了第一家店铺。”作者在接下来的一段中特意交代了“辞退马车”这一家乡特有的习惯:“在别的大城市里没有这种情况,而在我的家乡里往往是这样,坐了马车虽然是付了钱,让他自由去兜揽生意,但是他常常还依旧等候在铺子的门外,等一出来,他依旧请你坐他的车。”对于“辞退马车”这一家乡特有习惯的交代可以说是与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情节的推动毫无关系,如果我们把这一段去掉也不会对文意有所影响,可是作者却偏偏要进行交代,并且语言间洋溢着对于家乡车夫的一种褒义的评价,家乡车夫愿意多花一点时间来等待前面的顾客而并非急匆匆去接下一个客拉下一个活儿,乘客也无需再费心再叫车了。小说中还涉及到了许多女性特有的话题,“我”与翠姨的夜谈,谈论“衣服怎样穿,穿什么样的颜色,穿什么样的料子。”人人都有的各色大披肩、高跟鞋、盛行一时的绒绳鞋,逛街时啰里啰嗦买些无用却漂亮引人的花边,买完了过后却会心虚。对时尚的追求,对漂亮却无用的小玩意儿的喜爱等等,这些都是一些十分典型的女性心理,尤其是对于少女而言。这些描写生动的体现出了“我”与翠姨的少女形象,而作者在进行描写的时候也十分得心应手,这其中无疑是有自己的感触在其中的,也许就是作者少女时期的心理再现,寄托着作者对于少女时代的回忆。这种回忆的气息最明显体现在作者对于“我”的家庭的描写和交代之中,“我”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大家庭,家族中的叔叔哥哥都去大城市读书,父亲参与过国民党,可以不分男女逛公园看花灯,组建家庭音乐会,还建了网球场打网球。小说中对于家庭的描写某些程度上来自于萧红的原生家庭,萧红出生于一个大家庭,也像文中的“我”那样被送去学堂读书,翠姨被家庭安排订婚也是萧红本人的经历,不同的是萧红选择了反抗。《小城三月》中对于家庭的描写与萧红的其他小说很不一样,在萧红的一生中,家是她伤痛的来源之一,所以她时常表现出对于家庭的厌恶态度,可小说中“我”的家庭是温馨的,尽管不能说是真正民主的却是较为开放的。这可能与萧红的心理状态有关,写作《小城三月》的时候萧红已经到达了香港,并且备受失眠咳嗽等病痛折磨,此时她三十一岁,距离她逝世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身居异乡的她,在经历了感情、生活上的种种艰难之后,再回想起家庭,也许会产生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她选择去回忆起家庭生活中曾有过的温馨的部分,并对家庭产生想象。在小说中,作者似乎也陷入这种种回忆与想象之中了,“我”与翠姨夜谈,谈着谈着,由翠姨转到了“我”的家庭环境,“我”的家庭是开放而又充满温情的,叔叔哥哥们在大地方读书,有着不同于小县城乡民的眼界,父亲参加过国民党,整个家庭都“咸于维新”起来,一切都很随便,可以男女不分一起逛公园,正月十五看花灯,还设置了网球场,“一天到晚地打网球,亲戚家的男孩子来了,我们也一起打。”作者也发现了自己对于这种回忆与想象的一发不可收拾,便说:“这都不谈,仍旧来谈翠姨”,把视线又拉回翠姨的身上。
我们可以看出,在“我”这个叙事者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作家本人。小说中充满着作家对于自己家乡、少女时代以及家庭的种种回忆,并且作者有一种冲动将这些回忆一一付诸于纸面。但这些偏向于温情的回忆与作家在过程中流露出来的情感,从某些程度上冲淡了小说的批判性,因此,《小城三月》本应该有的对于封建礼教的激烈的批评性被消解了,这也体现了萧红写作的边缘化,不能深入切题的缺点,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却能感受到一个一生饱受磨砺的女性作家独特的敏感与情感的流露。
《小城三月》言情小说读书心得 篇二:
最先喜欢的是名字。
小城,是青砖白瓦的小城,黛色的河不宽不窄,自城南贯穿至城北,流动的是城中人的安静与热闹;三月,是春天的呼唤里被桃红柳绿装满的三月,带着七分的生动,三分的柔软。
蒲公英发芽了,羊咩咩的叫,乌鸦绕着杨树林子飞。
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日子一寸一寸的都有意思。
而后我张眼看身处的这座大城市在三月里面沉睡。置身于这其中很久依旧难以和它亲近。
于是相比之下更加喜欢小城,仿佛一眼就能看见它的全部,听见它轻言细语,了解它所珍藏的每一段故事。
而这小城三月的爱情,纯真又哀愁,竟让这小城也染上了如此的气质。春天里淡淡地,悄然地萦绕在人心上,久久地,倒是很难忘却了。
《小城三月》言情小说读书心得 篇三:
因为喵姑娘约稿,想要把写318的那篇拆成两篇,一直没找到什么新奇巧妙的办法(或者说书写的新鲜感已经过掉了),这几天都过得很郁闷。
去翻萧红,希望借点灵感。她写人写事多情而富于趣味,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故事是她写的:行文的方式和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情绪不可能是别人。
读了篇《小城三月》。写一个年轻姑娘,萧红的远房小姨,样貌和心地美好而纯净,许了个富家儿子,又暗恋自己的小辈:萧红的堂哥。堂哥虽说是个小辈,年纪也和她差不多。这两个年轻人,只有叫翠姨的小姨知道自己怎么了,然后就慢慢瘦了,慢慢病了,慢慢地死去。翠姨死掉后,堂哥哭了很多次,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写得好厉害哇!
这篇小说里,萧红以一个章节的篇幅铺陈东北的春天来了,树如何绿,草如何绿,风如何暖,姑娘们如何乘着马车去选衣料,做春衣。最后一句:“只是不见载着翠姨的马车来。”
真是好厉害哇!
读最后一章时,想起沈从文,他写湘西有种很奇诡的风俗,叫做“落洞”,“落洞”的都是些年轻未出嫁的姑娘,独自在水边洗衣服或者山林里拾柴,被山神、树神或龙王看中,落了洞的姑娘于是就病了,慢慢地瘦了,慢慢地死去。这种死法,就叫做“落洞”,大体上是被神秘力量娶走的意思。
记得沈从文也分析了这种神秘的“姻缘”,大意是,年轻姑娘敏感而富于幻想,“落洞”的真实原因可能是抑郁症。
《小城三月》里的翠姨,也仿佛是“落洞”了。
沈和萧,都好神奇。
看得我眼泪汪汪的。